張振國紅著眼眶聽完福老叔的闡述，將電話掛上就沖出電話室，朝韓連長家飛奔跑過去。

韓連長從食堂打飯菜回來，就覺得一股風從跟前刷過，等反應過來，張振國已經跑出幾十米了，韓連長趕緊喊，“戰國，你這是幹啥去啊！”

張振國緊急挺住，回頭見韓連長竟站身後，又跑上去，壓抑住自己的慌張，喘著氣道：“我還得在休假，我的事你幫忙盯著，大概四五天才回來！”

講完，就快速朝宿舍跑了，韓連長正莫名其妙的抓腦殼，咋個今天才回歸部隊又要請假，就看到門打開，張振國領著背包推依靠墻壁上的單車擡腳掛上去，一蹬就從自己的身邊飄過。

韓連長吃驚急了，擱後邊喊，“振國，你這是啥問題嘛，得講明白啊，不然我不好辦啊！”

但張振國已經騎車跑遠了，連回應都沒有。

福老實掛斷電話後，擦著眼角淚珠子望著周邊一個個都停止幹活湊過來的腦袋，道：“振國估摸現在就回，我都說了。”

“那就好，振國回來就好，我可真擔心小娥會被鬧出事。”黃金麗道。

“對對對，振國在小娥就安全。”有婆娘符合道。

“安全個屁呀！狗日的朱美麗，這會領著小團體撞張家門，還拿樓梯搭院墻，嚷著要進無收拾小娥替張紅軍還公道呢！”紅嬸子跑進工作室，雙手叉腰喘著粗說道。

紅嬸子今天沒上班，擱家裏休假呢，聽家裏婆婆說了一嘴，就趕緊跑去張家看。

朱美麗楊小娥又過節，後面工作室招聘她前來應聘都沒被錄用，對楊小娥更加怨恨在心，每次楊小娥出點啥事就她領著小團體添油加醋，大有楊小娥不垮臺她們不罷休之勢。

這次這煽風點火，站在石頭上面對著一群婆娘揮舞手臂，就跟幾年前批鬥有破壞革命跡象的人一樣，揚言要替天行道，除掉楊小娥這顆毒瘤！

砸門不成，就吆喝著拿樓梯搭張家院墻，再用木棍把院墻上邊的玻璃渣子打碎，翻墻入院打楊小娥呢！

這可了得，紅嬸子自知一個人鬥不過朱美麗跟她小團體，想到工作室一幫熱心腸而且擁護楊小娥的婆娘，便火急火燎跑過來了。

聽完紅嬸子的闡述，工作室裏員工一個個氣得跳起來，紅嬸子雙手扶毛衣編織機完了爬上去，揮手揚聲號召著，“同志們！小娥這是被人潑臟水，洗也洗不掉了！朱美麗帶著人去砸她，小娥對咱們有恩，咱們不能見死不救！現在，大家跟我一起，抄家夥，咱們去護小娥！”

“對！操家夥！護小娥！”

“打死朱美麗狗雜種！”

“……”

紅嬸子很激動大家能同仇敵愾，擱桌子上跳下來，帶頭操起地上師傅修機器時用的扳手，氣呼呼沖出工作室。

鄧建軍開小轎車載著姍姍從縣城方向大土路返回，老遠就見一行員工或扛著鋤頭，或拎著磚頭，各個怒氣沖沖邊喊著口號邊往村子裏去。

“這是咋了？”姍姍從車裏伸出腦袋望出去，問道。

鄧建軍不曉得發生了啥，隱約知道出大事了，趕緊加油門開道工作室門口，看到李參軍同樣一臉鬼火沖正在解栓起來的大狼狗，完了拖著跟上隊伍。

“李叔！咋了這事？”鄧建軍忙桌上去叫住。

”小娥被人圍著打，大家都去幫忙了，我也是去幫忙！”李參軍回答完吆喝大狼狗跑快點，很快跟鄧建軍距離拉遠。

沒聽錯吧，嫂子被人打了，還是圍著打？

媽的，這才要得！

鄧建軍回味過來，嘴裏罵了聲我去你媽的，車廂有切西瓜的刀，這年代踩狼虎豹居多，自個又是做生意的，每天開車在縣城和建設村大土路往返，又時還是大半夜，也怕被搶劫犯盯上，這西瓜刀是防身用的。

姍姍好奇地墊腳尖看大家夥呢，就見自個男友怒氣沖沖跑回來，拉開車門從腳踩的腳步底下抽出一把西瓜刀來，嚇得一哆嗦，“你，你幹啥？”

”姍姍，你擱這裏等著，沒天理了，他們打人，要死了，媽的！“鄧建軍咬牙罵完，拎刀子就跑去攆大部隊了。

“誒，你還沒說打誰呢？為啥打啊？誒，不能打架鬥毆，更不能殺人！犯法啊！”姍姍急著擱後頭跺腳，可人已經跑遠了。

倆人都到了談婚論嫁地步，姍姍曉得鄧建軍不是個曝脾氣的人，估摸是遇到真讓人急眼的事情了，如果真把人砍得半身不遂，咋辦啊！

腳下穿著高跟鞋，姍姍跑了跟上去，嫌礙事慌蹲下脫掉，手拎著追，“建軍，你幹啥，等等我啊！”

朱美麗跟個瘋子似得，竟搬來樓梯搭在張家院墻爬進來，身後跟著幾個跟她一夥的，就是那些沒啥本事就曉得成天八卦的婆娘，好幾次到工作室應聘，楊小娥雖然有心讓建設村人跟著富裕，可也是看人的勤快收的！

這些婆娘，不懂織毛衣經驗就罷了，平常地裏活兒也是不幹，村裏出了名的懶婆娘，楊小娥可沒錢供養她們工錢。

這不，大家眼紅病，巴不得楊小娥出點事情呢，這會抓住機會鬧著要提張紅軍收拾楊小娥解恨。

瓢子拎裝有死娃娃的簸箕筐去藏了，張振江就曉得跪在張紅軍跟前嗚嗚哭，楊小娥心裏不是滋味，就當是替老倌盡孝，這會也守在身邊，壓根沒把外面的吵鬧聲當回事。

忽然聽到砰的一聲悶響，像是啥子東西從二樓砸下來，楊小娥忙擦拭眼淚走出去看，可不是啥東西從二樓掉落，而是朱美麗翻院墻進來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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